谷歌在 2024 巴黎奥运会发布了一个名为 Dear Sydney 的 Gemini AI 广告。广告内容为一位父亲谈论他的女儿,她天生就是跑步者,之后成为奥运田径运动员悉尼·麦克劳林-莱弗隆的超级粉丝,并热衷于锻炼自己的跑步技术。而作为父亲,他使用 Gemini 聊天机器人辅助女儿锻炼,并使用 Gemini AI 帮助她给悉尼写信,表达对她的倾佩感激之情。这封信的标题是《亲爱的悉尼》。

然而,在《亲爱的悉尼》广告首播后,X、Reddit、YouTube 和其他平台上的大量网络评论员对这则广告提出了批评,指出它把本该是个人、情感的时刻变得机械化,似乎不鼓励创造性和深思熟虑的写作,而倾向于一种自动化的替代方案。在谷歌自家的 YouTube 平台上,这个视频被骂到被迫关闭评论。

《华盛顿邮报》的亚历山德拉·佩特里写道 : “每次看到这个广告,我就想把大锤扔进电视机里。”

谷歌此前曾为该广告辩护,谷歌表示,他仍然认为 Gemini 应用有助于为写作创意提供“起点”,“我们相信人工智能可以成为增强人类创造力的绝佳工具,但永远无法取代它。我们的目标是创作一个真实的故事来赞美美国队。”然而,人们的强烈反对情绪持续高涨,指责该公司鼓励使用自动化手段,而非真实性,尤其是针对儿童。

谷歌发言人在给 CNBC 的一份声明中表示,“虽然该广告在播出前进行了充分的测试,但根据反馈,我们决定逐步将该广告从奥运会轮播中撤出。”

雪城大学 SI 纽豪斯公共传播学院高级媒体教授 Shelly Palmer 在一篇广为流传的博客文章中写道:“我坚决反对谷歌广告的未来。”她写道,这项技术代表着一个“单一文化的未来,我们将越来越少看到人类原创思想的例子”。

广告有时意在发人深省,甚至引起争议,尽管一般来说,相关品牌更愿意打动人心或激发灵感。然而,近几个月来,生成式人工智能工具的出现改变了一些消费者对广告的看法。

今年 6 月,玩具反斗城推出了一则完全使用 OpenAI 的文本转视频工具 Sora 制作的广告,虽然一些观众对其输出的质量感到惊讶,但其他人却对它被用来制作本应由人类完成的事情感到愤怒。

今年 5 月,苹果撤下了 iPad Pro 的广告《粉碎》,广告中展示了包括吉他和钢琴在内的多种乐器被液压机压扁的场景。被压扁的物品中还包括一些看起来像表情符号的球和一座愤怒的小鸟雕像。一些观众认为,这代表了大型科技公司正在粉碎创意事业。

实际上,我觉得人们的担心并非多余。虽然科技总是在进步,但人类的情感、文化、语言,是无可替代的。实际上,很多科幻末日大片里的主旋律也是如此:在机器人统治世界里,卑微如蝼蚁的人类,最终也是依靠着情感的维系取得最终反抗的胜利。

苹果与谷歌的广告犯的错误,是试图用机器来取代人类情感(虽然也可能并非本意)。现阶段来说,作为语言模型的 AI,有利于人类工作、交流的方面确有不少,比如实时翻译,填平不同语言之间沟通的鸿沟;比如辅助编写程序,让人们从非创造性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但是用在写作上,语言表达上,有利有弊。比如用在商业信函、法律文书等不带情感的范文上,他能帮助人们纠正错误,规避风险;可一旦被利用于对抗人们创造性的文字创作,就带来了大大的弊端。利益当前,别人花几小时、几天甚至几个月时间书写的文字,被 AI 几分钟转换成一个类似的但“新”的文章,获得的收益差不多甚至更少,这让人该如何选择,是花几天自己捣鼓,还是花几分钟交给 AI ?

所以,现在,AI 至少在互联网上对人类语言带来很大的冲击,因为 AI 输出文字太过容易,而检测AI 的程序必须比 AI 聪明,这显然没有,因此,AI 输出的文字会越来越多,真实人类写的文字会越来越少,而你看到的人类写的文字会更加少。因为,使用 AI 输出文字的人,腾出了精力,去研究哪些话题更具吸引力与传播性,他将获得比一些人多的多的机会展示在你的面前。中文互联网更是雪上加霜,由于互联网技术的迭代,那些不再值得维护的个人博客、论坛、站点,一个接一个的关闭,不少优秀的语言文字也跟着消失殆尽。

AI 写不出,青春懵懂的少年,对年轻女老师爱慕的表达:“你是我夏日里逐渐燠(yù)热的上午,安静与清凉的力量”。因为网上没有!

我想,如果《亲爱的悉尼》是真实的故事,悉尼本人会更愿意看到小女孩亲自写的语句并不通顺、言辞并不优美,但饱含情感的真实的文字。并且在写信的过程中,小女孩会努力将语句写通顺,努力将心里所想表达清楚,她会获得成长。而交给 AI,她又能在此过程里获得什么?

热爱语言文字的我们,该如何对抗呢?平凡如你我可研究不出什么对抗 AI 的程序。方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多读好书呀,好书读的多了就能一眼辨明什么是好的文字。我们从小就被灌输“书是人类文明的长生果”,可那时的我们大都不喜欢读书,现在回头来看,意愿上是想读了,却发现获取一些值得细看的语言文字变得如此困难。

什么是好的文字?我这里有一个例子,我摘抄下来,你来辨别一下。

我们居住的村落,曾有过一个美丽的节日仪式,叫作赏月大盗。阴历八月的满月之夜,村落的家家户户都在廊下放置几样孩子们会喜欢的小点心等零食。孩子们趁着夜色,三五成群地走东家串西家,尽情“偷”走自己喜欢的食物。

有一家人非常怀念这热热闹闹的场景,特意为我家孩子们重办赏月大盗活动。孩子们耐着性子等到天黑月升,穿上长水靴躲避蝮蛇,拿好手电筒,朝那家的方向走去。过了一会儿,我去接孩子们。他们并排坐在廊下,自在晃着双腿,美美地吃着点心。

那家人为我取来一杯酒和一碟腌菜,我就坐在孩子们旁边,饮酒赏月。眺望着不远处清辉映照下的幽幽群山,人耳的,唯有远处田间此起彼伏的蛙鸣合唱。微醺之下,我渐渐分不清自己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无论古人今人,皆生活在同一轮明月的映照下,不久也都会如流水般匆匆离世。这是盛唐诗人李白所作《把酒问月》诗中的一节。

文字摘抄自高仲健一绘画随笔《山是山水是水》,描写的是其二十六岁远离都市,举家归隐山林的生活故事。加上绘画,与文字相得益彰,更能体会他们当下的心境。这就是特别好的文字。

如果你想看完整内容,我也是非常推荐的。虽然前面说的读书是读纸书、电子书均可,但是这本,非纸书不可得其真意。

顺带一提,利益无关,读库出的书,只要你感兴趣,都是可以闭眼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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